广州牵头组建城市合作联盟带动沿江城市产业统筹发展
来源:南方日报 发布时间:2016年09月27日

“珠江—西江经济带”发展规划已上升为国家战略,广州该承担怎样的角色?23日,由广州市社科联、广州市政府参事室、暨南大学、南方日报社共同主办的“广州新观察”第12期学术圆桌会议,围绕“合作·发展·共赢——广州与西江经济带”主题,对粤桂合作、沿西江黄金水道地区城市之间的合作群策群力,并认为广州作为经济带第一核心增长极作用正在显现。

会上专家建议,发挥国家中心城市的功能和广州国际枢纽网络城市龙头带动的作用,由广州牵头组建城市合作联盟,在资源开发、产业转移、规划交通、生态环保、农业旅游等进行全方位合作,带动沿江城市产业的统筹发展,预示着一个新的经济带将崛起。

1重大机遇

拓展西南腹地提升广州国家中心城市地位

“黄金水段”珠江与西江流域,历来是连接西南和华南非常重要的通道。2014年7月,国务院正式批复《珠江—西江经济带发展规划》(下称《规划》),自此,珠江—西江经济带区域发展上升到国家层面,成为“一带一路”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

今年初,由广州市政府参事室和广州市社科联联合组成的课题组,多次深入经济带区域实地调研,分析珠江—西江经济带建设中的广州角色。此次圆桌会议上,课题组成员分布分享了各自将广州和西江经济带联动发展的思考。

广州市社科联党组书记、主席曾伟玉认为,广州参与该经济带,是广州“三中心一体系”以及三大枢纽的定位、更好地发挥中心城市的引领、辐射和带动作用的需要。在广州“十三五”规划中,明确提出要充分发挥动力源和增长极的作用,加快建设国际航运中心、物流中心、贸易中心和现代金融服务体系,优化提升珠江两岸的经济带、创新带和景观带,推动国家中心城市建设全面上水平。

另一方面,广州市政府参事、广州市社科联原主席李明华认为,积极拓展西南腹地,还是迫于广州自身面临的“前有标兵、后有追兵”的复杂城市竞争态势,“由于自然条件原因,珠江8门出海,广州并非唯一的出海口;而珠三角的四大深水港,除珠海之外,香港、深圳的吞吐能力和国际地位不在广州之下,随着港珠澳大桥和深中通道的建设,珠江两岸的物流将通过这两个通道流向香港和深圳,分流广州的货源”。

“珠江—西江经济带规划的出台,对广州是一个重大的、良好的机遇。”李明华认为,在珠江—西江经济带规划的11个城市当中,发挥广州的龙头带动作用将大大提升广州中心城市的地位与作用。

广西社科院原院长、研究员吕余生的观点与此不谋而合,他认为,发挥广州作为经济带第一核心增长极的作用,有助于增强广州国家中心城市功能,“加强与珠江—西江经济带合作建设,进一步完善广州在区域发展中的规划布局,推进广州航空网、铁路网、水网、公路网、电力网、信息网等重大基础产业的发展,进一步巩固和增强全国性信息交通枢纽功能,同时,加快广州要素市场的发展,增强城市资源要素配置功能”。

2强化枢纽和网络体系建设

将发挥广州在珠西经济带龙头带动作用

专家还认为广州未来十年将建成国际枢纽型城市,它交通网络体系的建设以及中国“南大门”重要地位,将使广州在珠西经济带龙头带动作用有重大意义。

广州社科院副院长杨再高认为,广州要实现国家中心城市的定位,当前主要发展任务是推进枢纽型网络城市的建设,这将会使广州的龙头作用更加显现。“枢纽型网络城市是枢纽与网络在城市有机融合延伸及形成强大的互联互通、集聚扩散、资源共享的功能,其取决于枢纽功能强弱及网络连通密度及广度”。

珠江—西江经济带等国家及区域发展战略的实施,为广州建设枢纽型网络城市带来了机遇。“广州推进枢纽型网络城市建设的重点,是合理布局和建设城市的枢纽与节点、网络与连接,形成层次清晰、功能完善、内外互联互通的枢纽型网络城市格局。”

而众多专家一致认为,网络城市便捷的交通将使珠江—西江经济带上生产的产品,以更低的成本,更快的速度,“货畅其流”。

杨再高认为,广州枢纽型网络城市建设将对西江经济带发挥积极的影响,有利于辐射带动西江经济带协调发展及综合竞争力提升,打造国家西南、中南开放发展战略支撑带,同时,有利于带动西江经济带集聚国内外各种要素资源及要素流,增强西江经济带发展动力和优势,提升西江经济带在泛珠三角区域合作及国家区域发展中的地位。

广州如何推进枢纽型网络城市建设?对此,杨再高认为,首先应进行高标准推进站场型枢纽建设,其次是高标准推进网络型(平台型)枢纽建设,包括国际信息枢纽、互联网枢纽、物联网络枢纽、电子商务枢纽、金融交易枢纽等虚拟或真实交易、集散、互动的场所或环境及配套设施,是各种信息流、物质流、资金流、技术流等要素流集散、交易的平台及载体,再次,是超前推进网络及互联互通建设。

其中,在推进网络及互联互通建设方面,则可以多举措并举,一是实体网络和虚拟网络建设,包括连接城市之间、城市与区域之间的交通网络、信息网络、产业网络、创新网络等,更快速方便信息流、物流、资金流等要素流的集聚扩散;二是内部网络和外部网络,包括城市或城市区域内部各种有形、无形网络建设,城市连接连通国内外城市及区域的有型、无型网络;三是枢纽与节点、枢纽与网络、节点与网络、网络与网络互联互通,实现连接联系及要素集散的便捷高效、资源共享;四是培育发展及做大做强国际化枢纽型、网络型企业及机构;五是做优做强枢纽、网络功能及服务,大力集聚高端要素。

杨再高表示,加强枢纽和服务作用,才能更好地发挥广州龙头带动作用。

3合作成效显著

经济带城市将成为广州都市群延伸区

多位专家不约而同提到,广州与西江经济带的资源禀赋和产业升级,为双方的合作互补提供了广阔的空间。

李明华在主题发言中指出,广西作为经济欠发达地区,除柳州、南宁汽车制造外,沿线大部分城市以传统的冶金、水泥、食品、机械、医药、陶瓷为主,基于当地资源的加工成为当地产业的主要业态,如贵港的水泥、梧州的纸浆、百色的铝业、贺州的石材等,附加值仍较低。

尽管广西的传统产业占绝大多数,但广西的资源非常丰富,包括丰富的土地、劳动力资源,还有丰富的矿藏、农业、旅游资源,加上国家和地区政策的大力扶持,正吸引着越来越多的珠三角企业进驻珠江—西江经济带,其中有不少佛山陶企就沿江而上布局。

李明华在调研中发现,珠江—西江经济带沿岸城市都各有特色和优势,也都对与广州的合作表现出强烈的热情和迫切感。例如,柳州希望广州转移部分汽车零部件生产,促进当地汽车产业的发展;贵港有便利的港口条件,但货流明显不足,希望广州在当地建仓储物流基地;梧州希望在港务方面加强与广州南沙港的联系,同时在金融服务、产业转移方面主动承接来自广州的辐射;广西有丰富的木材纸浆资源,希望广州造纸集团在当地设厂。

“粤桂合作特别试验区形成了珠江—西江经济带新增长极。”梧州市人民政府党组成员、粤桂合作特别试验区管委会党工委书记、主任徐文伟表示,该试验区已成为广州和梧州开展深度合作的重要载体,通过建设广州产业园,将把梧州打造成为广州都市群延伸区。

粤桂合作特别试验区的推出,可以追溯到2011年12月粤桂两省(区)人民政府签署的《“十二五”粤桂战略合作框架协议》,并成为国家区域合作战略的重要实践。

徐文伟介绍,最近几年,两地合作迈向新阶段。2015年6月,梧州市在广州与广州市签署战略合作框架协议,明确依托南沙自贸片区、粤桂合作特别试验区建设,两市搭建招商服务便利化、投资贸易服务便利化平台创新产业合作新路径;发挥政策叠加优势,在粤桂合作特别试验区建设广州产业园,把梧州打造成为广州都市群延伸区。

试验区已经与南沙自贸片区、试验区内梧州港与广州港建立“区区合作、港港联运”合作机制,两区之间力争在产业、金融、人才方面紧密合作,两港间开通了广州港“穿梭巴士”南沙至梧州支线,将全面提高船运效率、降低运输成本,打造西江货物集聚转运中心。

粤桂合作特别试验区中的“两广金融改革创新综合试验区”则由粤桂两省(区)挂牌成立并全力推进建设,广西自治区与广东省尤其是广州市的金融合作、金融创新各项举措将会在粤桂试验区逐步付诸实施。

此外,梧州市全面实施广西自治区东向发展战略,以粤桂合作特别试验区建设为突破口,全面对接以广州市为核心的珠三角地区,在更宽领域、更深层次谋求合作。

目前,在粤桂合作特别试验区里已经有国光电子、航天北斗等一批企业进驻,其中国光电子就是来自广州花都的企业。

4面临挑战

经济带各城市信息需共享以提升合作效率

通过多次实地走访,课题组掌握了非常多的第一手资料,同时也梳理出珠江—西江经济带存在的挑战。课题组成员之一、华南师范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教授曹宗平在此次会议发布了部分调研成果。

让曹宗平有些意外的是,尽管广西财力很有限,但一些动作上反而走在了广东和广州的前面。他举例说,在基础建设方面,西江河道分属于不同行政单元,不同河段设计标准不同,导致整体通航能力严重受损。“西江航道上游设置的航道标准,宽度和深度竟然比中下游还要宽还要深,‘十三五’期间广西还计划将广州到南宁的全线通航能力提到3000吨。”曹宗平说,这说明下游的工作还不到位。

“如果两省制订的航运枢纽等级不一致,上游的改造成果就只能成为摆设。”李明华也表示,此外,经济带上来自佛山的产业转移比较多,包括陶瓷和不锈钢等产业,而广州产业布局较少,影响力比较弱。

曹宗平还发现,广东、广州与广西的合作,更多是国有企业,民间投资非常薄弱。“我在一个城市调研时,竟然没有广州的民营企业过去办厂或者从事实业。”

也有不少下游企业转移到广西,零散分布在广西的县或产业园区,靠的是地方的招商能力甚至是私人关系引荐,缺乏总体布局,导致转移过去的企业零散布局,存在低端的竞争。

此外,信息不能共享也影响合作效率。不少广西地方政府不了解广州的产业发展趋向和企业动态,导致招商效果不佳;而广州不少亟待外出发展的企业,也不了解广西各地城市的情况。“运货到目的地之后,回来找不到货源,只好空船返回港口。”曹宗平表示,这需要从政府层面规划和引导,实现信息共享。

作为珠江—西江经济带规划的一个直接落地项目,课题组在粤桂合作特别试验区调研中发现,部分政策亟待顶层设计。粤桂合作特别试验区,位于梧州、肇庆两市沿西江两岸的交界处,梧州与封开片区各70平方公里,但两个片区地价、电价不一样,所得税也不同,“前者是15%,后者是25%,如果你是企业你会怎么选择?”曹宗平说,根据规划,经济带特别是试验区中的企业,可享受东部地区和西部地区优惠政策的叠加效应,但这些规定还难以落实。

5合作建议

组建城市合作联盟由广州牵头沿线发展

在与会专家看来,广州建设国际航运枢纽,既要拓展外贸也要拓展内贸,实现联运格局和沿江产业新格局,从更广阔、更长远的角度看待珠江—西江经济带规划,拓展西南腹地和提升城市辐射力。

李明华分析,经济带合作目前还主要集中在广东省和广西自治区层面,11个城市之间的整体互动还没有形成,合作机制尚需进一步完善。同时,广西沿线城市的市场化程度和专业化服务意识还有待提高。

对此,他建议,组建城市合作联盟,推动城市之间加强合作,并设立城市合作发展基金;在基金内建立广州价格体系,由广州牵头沿江城市产业的统筹发展。

徐文伟对此观点表示赞同:“对珠江流域而言,应当建立产业协同发展机制、生态流域共建机制、区域制度创新机制、基础设施空间整合机制、公共服务共享机制和一批重点区域合作平台及支撑载体等,作为珠西的核心城市,广州应该起到更大的作用。”

而针对进驻企业集中于国有企业的现状,李明华认为,可以尝试为广州民营企业预留一些利润空间较高、市场成长性较好的项目,引导广州民营企业布局,形成国有企业和民营企业公平竞争的环境。例如,2016年广州孵化器毕业的企业将有1000家,部分企业完全可以直接移植到广西的产业园区中发展,既可以为企业提供非常好的生态空间,又可以优化当地产业结构。

此外,还可以充分利用广州工业品类齐全的优势,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角度,推动港口和机械装备制造业的发展,争取两个五年规划期间完成西江港口码头的现代化改造。

■声音

广东财经大学华南商业史研究中心主任、副教授麦思杰:

西江流域很早就是一个合作体

广东财经大学华南商业史研究中心主任、副教授麦思杰的籍贯是梧州,他笑称自己是“西江边长大的乡民”,经过研究他发现,西江流域很早就是一个合作体。

他介绍说,珠江三角洲较早出现了高度繁荣的商品经济,很多村民转而种植经济作物,但正是因为这样导致出现了很大的社会问题,即明末到清代珠江三角洲都较为缺粮,大量广府地区的百姓跑到西江上游,在广西各地比如说梧州的苍梧县等一带进行米贸易。大量的商业移民开始塑造西江经济的一体化。

此外,大量的白银流入珠江三角洲,这里出现了缺铜的情况,商人们沿着西江转运云南的铜矿铸成铜钱。这背后不仅有强大的政府力量在支持,而且对稳定边疆有非常重要的作用。清代,广东的商人进入广西卖盐,为广东提供了财政收入。

当大量的广东人进入广西交易后,就开设了很多墟市。今天所看到的整个西江流域的城市和城镇的布局,实际上是明清以来商业开发的结果。随之而来的大量移民,对当地社会变化产生了重要影响,进而可以发现珠西地区百姓之间有着共同的语言、风俗、信仰等等。


“粤桂交流和合作,从明清一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都是非常牢固的。在经济合作之外,我们还可以通过文化资源的重新挖掘和重构,使珠西的合作,从国家战略落实到具体层面。”麦思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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